“姈宜！”

沈叙白一来便瞧见了她咳血的样子，忙跑过来，搭上了她的脉搏。

“表哥，我的孩子真的没了？”苏姈宜抬起眼看他，眼神里满是悲伤。

沈叙白将她的手轻轻放好，沉声道：“姈宜，对不住。”

“表哥对我好，我是知道的。”苏姈宜摇摇头，“你说的对，就算你不说，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。”

“他也是为你着想。”沈叙白忍不住替裴渊说话。

苏姈宜没有答话，她可以不怪沈叙白，却无法原谅裴渊。

那是他们的孩子，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他？

她拼命守护的，裴渊却毫不在意。

苏姈宜过不去这道坎。

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。

“表哥，可否帮我一个帮？”苏姈宜的嗓子还有些哑。

“你说。”沈叙白看她这样，有些心疼。

此事，他也是有责任的，毕竟是他告诉裴渊，落胎药也是他给的。

“能否让他走？”苏姈宜闭上了眼睛，“我不想再见他。”

“姈宜……”沈叙白见她这样子，一时也是听不进去劝慰的。

他点点头，退了出去。

见裴渊就在门口，沈叙白将门关好：“你都听见了？”

裴渊沉着脸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：“她怎么样了？”

“终究是要伤心一场的，过些日子就好了。”沈叙白叹了口气，“我更担心的是她的身子，经此一遭，虽然及时打掉了胎儿，但还是伤到了根本，需好好调养。”

“需要什么药材？”裴渊问他。

“名贵药材倒是不缺，但却都是治标不治本。”沈叙白摇摇头，“她体内的毒，才是致命的大患。”

“当真无解？”裴渊看向他。

“我已经有了些头绪。”沈叙白面色严肃，“再给我些时日，便能有结果了。”

“若有需要可随时通知我。”裴渊向他郑重地抱了抱拳。

“裴大人言重了。”沈叙白摆摆手，“不管是作为医者，还是姈宜的表哥，这都是我分内之事。”

“多谢。”裴渊抬起头，“她既不想见我，我也不便打扰。过些日子，我再来看她。”

“她就拜托世子好好照顾了。”

“好。”沈叙白看向他，“我定当尽力而为。”

当沈叙白再次踏入房门的时候，苏姈宜已经下了床，站在了窗台边。

“窗边风大，怎么不好好歇歇？”

“无妨。”苏姈宜并未回头，“他走了吗？”

“他说暂时不会再来打扰你了。”沈叙白走到她的身边，“此事，当真不能全然怪他。”

苏姈宜垂下眼眸：“我并未怪他，这是他的孩子，他既不想要，我又能如何？”

“事已至此，还是要好好顾惜些自己的身子。”沈叙白安慰她。

“我知道的，表哥不必忧心。”苏姈宜看着满窗台的梅花，微微出神。

她自然不会做傻事，只是真的有些累了。

她已经快要分不清对裴渊是爱多一点，还是恨多一点。

或许从一开始，她就不该嫁入裴府，更不该与他纠缠不清。

但她也清楚地知道，他终究都不会是最初那个让她一眼沦陷的裴公子了。

苏姈宜突然想起了一句诗：

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。